潮湿的夜晚，街灯有气无力的亮着黄光，地面积水倒影着忽明忽暗的霓虹灯和老旧的楼房。
背着书包的瘦小身影从积水上踩过去，似乎并没感觉到湿冷，她带着帽子和口罩，只露出清秀的一双眉眼，眼神里笼着层迷雾似的忧伤。
小寒看了看身后，确认没人，才掏出钥匙开门。
把门反锁好，才在漆黑中摘下口罩，挂在玄关的挂钩上。
“爸，妈，我回来了！”
客厅黑黢黢的，小寒趿拉着拖鞋往里走。
沙发上亮着一方小小的屏幕，照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。
“啊！”小寒吓得往后一跳，“妈？你怎么不开灯！”
艺美不知道已经哭了多久，哑的几乎没有声音，像坏了的哨子发出啸叫，“你爸跑了，不要我们了！”
“怎么会这样！”小寒哆嗦着去开灯。
从黑暗中飞来一个抱枕，正中她的脑袋。
“别开！”艺美用气声说，“我不想看见自己现在这副样子，也不想看见你的丑鼻子。”
一股凉意从小寒的脚底板升起，窜入她的身体，将她冻在原地。
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，不是吗？
怎么会没关系呢，纵使艺美和高帅和她说了一万次鼻子的美丑不重要，艺美甚至和嘲讽小寒的同学的妈妈打了一架，说到底，他们还是在意的。
或者说，他们从来没在安慰她，只是在欺骗自己而已。
“妈妈，”小寒听见自己声音是冷静的，像一柄目标鲜明的冷箭向艺美刺过去，“男人和鼻子不都是你选择的吗？我有的选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