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转身看着洪汉升,一脸震怒,叱呵道:“你是什么人?”
洪汉升轻蔑地笑了一声,回答道:“我是什么人有什么关系,楼外的是什么人,才是最关键的吧?”
女子本来已经苍白的脸更是惨淡,她拔出枪,立刻跑到窗前,只见一架直升机停在不远处的半空中,一名身穿迷彩服的武装分子正利用垂下的绳子降落到地面。
“洪队,是他们吗?”侯振国脱口而出。
洪汉升摇了摇头:“应该不是,穿着不一样的皮,那架直升机是民用飞机,而且故意抹掉了标志,显然是在掩饰自己的身份,如果猜的不错的话,那些人应该是亚洲人,身材明显不如我们遇到的那些雇佣兵。”
他打量了一下身边的松本,说:“和你差不多。”
松本有些尴尬,回应:“也许他们是来援救的,不用想得太糟糕,这里不是中东,我想大宋还是一个安全的国家。”
“怎么回事,姑娘最清楚吧,如果是救援的,没必要穿着防弹衣,携带突击步枪吧,看样子连个随队医生都没有。而且按这情形是定点的搜索,目前的情况下,如果是救援,不更应该是拉网似的搜索?”
女子非常冷静,并没有反驳洪汉升的推论,而是几乎默认地对四人说:“这事与你们无关,没必要掺和在里边,你们往楼上走吧,希望不会伤害到你们。”
洪汉升问:“你伤害过什么人吗?做过不可饶恕的事吗?”
女子摇了摇头,说:“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,别再说了,快走吧,我会引开他们,不要再多问了,这事与你们无关。”
“他们绑架过你?”洪汉升注意到她手上的红色勒痕,“你还杀了他们的人?”
“不是我杀的,但与我有关,别在说了,我不会再回答你任何问题的。”
说完,她走出了门。
侯振国半猫着腰,蹲到洪汉升的脚边,激动不安地说:“我们怎么办,那些武装分子会不会是看守所里的那些人?”
洪汉升说:“走吧,来的人不少,要逃也没时间了,就先到楼上躲躲去。”
松本和钟慧芬默默地背上了包,快速冲向了安全楼梯,侯振国走在了最前面,三步并两步跳上了楼梯。到了三楼和二楼中间的平台时,这时他忽然察觉到了什么,回头一看,只见洪汉升正一步步往下走,立刻焦急地大喊:“洪队,你这是做什么去啊?”
那张沧桑的脸抬头冲他笑了笑:“我去瞧瞧。”
“你不要命了啊,没见他们拿着的都是厉害家伙啊。”
说话间,洪汉升已经走出了他的视线,只听楼道里回荡他的声音:“就是好奇罢了。我想,这个国家还是有规矩的。”
快到门口时,洪汉升拉住女子的肩膀,说:“这些人并没有发现你,应该是跟着我来的,他们虽然推算你在这附近,但是这里高楼林立,一时半会也找不着你,过来时看到有个设备间,你先躲那里去。”
女子感激地看着他:“万一他们伤害你们怎么办?”
“萍水相逢,你还想着我们?我们没办法赌博,如果你真的那么重要,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。”
“我做的错事够多了,不想再牵连任何人了。”女子的眼神带着几许哀伤。
“你手里是马卡洛夫吧,小手枪,能做什么呢?别太抬举你自己了,谁也没欠着谁。我是警察,这个国家还是有规矩的。”
说完,洪汉升推了她一把,她犹豫了一下,回身看了看他,就朝着前走去了。他摸了摸口袋里插的那根烟,抽了出来,想要淘打火机,浑身上下没找着,于是苦笑了一声,转身径直过了走廊,出了门,举起了双手,迎向了武装分子。
他大喊:“不要开枪,我是守法公民,请不要伤害我。”
几名武装分子端着枪,立刻止步瞄准了他,其中一个人通过面罩上的扩音器大声向他喊:“Stay there。Don’t move。”
洪汉升听不明白,听着像是英语,但又觉得别扭,心想:真不是中国人。于是硬着头皮装傻,回喊道:“说什么?我听不明白,能不能说普通话。你们叽哩哇啦的,是哪里人啊。”
武装分子向对讲机里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阵。
这时直升机上又下来了一个人,快速向这里小跑过来,一边跑一边喊:“Ignore him,keep on。”
那些人放下枪口,从他两边穿过去了。来人到了他面前,是一个中等个子精壮的中年男子,留着军队里特有的平发,一双小眼炯炯有神直视着他。
洪汉升首先开了口:“我是警察,你们是干什么的?”
那人用严肃而短促的话回答:“这是执行任务,与你无关,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你们不是中国人?”洪汉升回以锐利的眼神直视着他。
“与你无关,你必须离开。”
“我是警察,但我现在无处可去。”说着,他抖动了一下衣服,现出了腰间的警用手枪。
那人瞬时拔枪,指着洪汉升的脸。
洪汉升一脸无辜的样子,露出了轻松的笑容:“我们大宋是礼仪之邦,最崇尚礼尚外来,也许我能帮你。”
“你必须离开。”那人的语气更重了,像一把刺刀一般扎向了他。
但他不改笑容,直面着黑洞洞地枪口:“我走投无路了,你让我往哪走,所以需要你们帮助,你们能帮我,也许我也能帮你们。你们在找一人吧。”
那人沉默不言。
“一个姑娘?”
那人眼神亮了起来。
“一头长发,带着点波浪卷,两眼细长,皮肤雪白,尖尖的瓜子脸,年龄在三十岁上下。”
那人依旧沉默不言。
“她有把枪,马卡洛夫?”
那人的眼神带着刺,仍然沉默不言。
“她很重要?她被绑架了,然后她脱逃了,她杀了你们的人,她利用丧尸引发了混乱,乘机逃脱?你们的临时藏身处,应该也在附近吧。”
“你真的只是个警察?”那人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,“你或许说了不该说的事情。”
“这里是大宋,还是有规矩的。”洪汉升耸了耸肩,看了看其身后直升机故意涂抹的标志。
那人问:“你需要我们为你做什么?”
洪汉升笑了笑,指了指他身后的直升机说:“不就是能让我这个老东西平平安安,再苟延残喘几年。
“狗多喘几年气?要像狗一样多活几年?”